所以他就提刀砍了上去,却不想砍错了人。
方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,“你说什么?”
贾不甲又小声地重复一遍,方仪两眼一黑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只要有心人将凌书衍的玉佩扔到凌书臣的脚边,被砍的自然就是凌书臣了。
只是,她还是不明白,这计划不是只有她和凌书臣知道吗?旁人怎会知晓?
贾不甲已经开始不耐烦了,“夫人,你到底何时才能把银钱给我?”
方仪冷笑,“你伤了我的儿子,我不找你索要赔偿,要你的命已经够好了,你还敢找我要钱?”
贾不甲一听,也顾不上从前的交情,说变脸就变脸。
“好啊,在这条道上混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守承诺的人,夫人你要知道,得罪我的后果可是不轻的。”
方仪不以为然,“这里可是侯府,怎么,你想动手?”
贾不甲狡黠笑了,“夫人,你也知道这里是侯府,我不蠢,怎么可能在这儿动手?”
“只是,倘若我将夫人勾结山匪意图砍掉侯府嫡子的手臂一事给捅出去,夫人还不知会如何……”
他拿捏住了方仪的把柄。
“你!”方仪眉峰微动,脸颊微微颤抖,“你的手中没有证据,就算你将此事传扬了出去,也根本不会有人轻信你的话。”
“信不信无所谓,夫人,我知道像侯府这样的世家最看重名声,无风不起浪,等到传闻传遍整个京城,不管是不是真的,侯府只怕都不会轻易放过夫人……”
方仪的确害怕这件事泄露出去,被威胁之下,她反倒冷静下来。
“好,李嬷嬷,去取银钱。”
她怒目瞪着贾不甲,“你拿走了银钱,但若是这件事还是被人知晓,你的命,我便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取走。”
贾不甲笑得天花乱坠,“那是自然,夫人你放心吧,我们啊,守口如瓶。”
一刻钟后,他抱着一匣子银两悄悄溜出了侯府。
李嬷嬷回来报信,“主子,已经将他送出府了。”
“好。”方仪的眉目间已有倦色,“送出去了就好,这件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“主子放心。”
侯府后院,竹空阁。
“啊!”
一声尖厉的喊声划破长空,那是凌书臣的声音。
他醒了过来,却感到浑身撕裂般疼痛,他根本动弹不得。
他想要动一动自己的手臂,突然想起了那日晕厥前的事,他好像只看见有人挥着大刀向他砍来,再之后,他就不省人事。
凌书臣害怕又费劲地看了下去,只见原本该是他右臂的地方,此刻空空如也。
他失去了右臂。
“不!”他痛苦地哀嚎着,“我的手臂,我的手臂……”
没有手臂,他用什么读书习字,他寒窗苦读多年,来年又该拿什么去参加科考?
“来人,快来人。”
伺候他的小厮匆匆跑到他面前,“少爷。”
“我的手臂呢?为什么我没有手臂了?”
小厮为难地解释,“少爷,那日你的手臂遭人砍下,哪怕是太子殿下带来的乔太医也束手无策,还说,说……”
“他说什么?你倒是快说。”
凌书臣双目猩红,眼里的阴鸷更是藏不住。
小厮吓了一跳,嘴快道,“说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,你的手臂也不可能再接回去了。”
怒火攻心,凌书臣张嘴吐了口血。
这可把小厮吓坏了,他赶紧跑出去寻大夫。
得知凌书臣醒来,方仪擦干了泪匆匆赶来竹空阁。
一进门,她就大哭着扑到凌书臣的床榻边,“书臣,是姨娘对不住你,是姨娘的错。”
凌书臣费力压下嘴里的血腥,咬牙切齿。